第1章诡异的凶案现场警笛声划破清晨的薄雾,在崎岖的山路上回荡。我推开车门,
一股混杂着泥土与血腥味的气息扑面而来,让我不由自主地皱紧了眉头。“张队,这边请。
”年轻的警员小李快步迎了上来。我点点头,跟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案发地点走去。
雨后的山路泥泞不堪,每走一步都要格外用力才能拔出深陷的鞋底。
周围的树林里传来几声鸟鸣,却丝毫驱散不了这诡异的氛围。“具体情况怎么样?
”我一边走,一边问道。小李咽了口唾沫,声音有些发颤:“死者是名男性,
我们接到报案赶到的时候,人已经没气了。现场情况……有点棘手。
报案的是个上山砍柴的老汉,吓瘫在路边,现在还没缓过神来。”我没有再追问,
因为已经能隐约看到前方被黄色警戒线围起来的区域。几个法医正蹲在地上忙碌着,
他们白色的防护服在这灰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眼。走近警戒线,我朝小李递了个眼色,
他会意地拨开层层围观的村民,人群中攒动的脑袋才让出条通路。走进案发现场,
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冲鼻而来,即便是干了多年刑警的我,也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“张队,你来了。”法医老刘站起身摘下口罩,脸色凝重,“致命伤是割喉,
颈动脉和气管全断了,下手很利落。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十点到凌晨两点之间,你自己看吧。
”我深吸一口气,目光投向地上的尸体。那景象让我瞳孔骤缩,
死者的脖子被割开一道狰狞的口子,从左侧延伸到右侧,红肉翻卷着,
连颈椎骨都隐约可见,鲜血浸透了他的衣物,在身下形成一滩暗红色的血泊。
他浑身布满伤痕,胳膊和胸口有大片青紫的瘀伤,肋骨似乎断了几根,胸腔塌陷下去一块,
像是被反复殴打。最让人不忍直视的是,他的**被人用石头砸得稀烂,
暗红色的血肉与泥土混在一起,场面惨不忍睹。“这……”我强压下内心的不适,
“与其说是谋杀,这更像是一场泄愤。”老刘点点头,用戴着手套的手,
指了指尸体的伤口:“我也是这么认为的,割喉那一刀非常精准,直接切断了颈动脉。
但其他的伤,尤其是**的伤,明显是死后加上去的。如果只是为了杀人,
完全没必要做这些。”“死者身份确认了吗?”我问道。“确认了”小李在一旁插话,
手里拿着个笔记本,“黄建军,二十一岁,是咱们这附近黄家村里少有的大学生,
在省里一所不错的大学读计算机系,这几天好像是放假回来探亲,他爸妈今早发现人没回家,
正到处找呢,刚才接到通知,已经在来的路上了。”“大学生?”我有些意外,
“现场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吗?”小李摇摇头,语气中带着无奈,“现场被处理得很干净,
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。除了死者随身的空钱包,啥都没有了。再加上前一晚下过雨,
连一个完整的鞋印都找不到。”我蹲下身,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。这里是一片偏僻的树林,
位于黄家村和邻村之间的荒山上,平时除了砍柴和放羊的,平时很少有人来。
地面上的泥土因为雨水变得松软,但除了我们警员留下的脚印,确实看不到其他可疑的痕迹,
甚至连拖拽的痕迹都没有,仿佛死者是凭空出现在这里的。“这把刀是现场发现的吗?
”我指着尸体旁一把沾满血迹的水果刀问道。“是的,”老刘回答,“初步判断,
这就是割喉用的凶器。但上面没有留下任何指纹,显然被凶手仔细擦拭过。”我站起身,
目光再次落在尸体上。那被砸烂的**让我百思不得其解:“砸得太有针对性了,
不像是疯子乱砸,倒像是……像是在执行某种刑罚。”我盯着黄建军圆睁的双眼,
那里面还凝固着难以置信的恐惧。“查他的社会关系,”我对小李说,
“特别是最近跟谁结过怨。还有,把村里所有有前科的、跟他有过节的都列出来,挨个排查。
另外,联系他学校,问问他在学校的人际关系,有没有得罪什么人。”小李刚要应声,
旁边一个蹲在地上抽旱烟的老汉突然嗤笑一声。“警官,查破天也没用。”他吐出个烟圈,
烟袋锅在鞋底上磕得梆梆响,“这是报应,活生生的报应啊。”我猛地转头看他:“大爷,
您这话啥意思?”老汉佝偻着背,浑浊的眼睛瞟了眼尸体,
又迅速移开:“一年前的事了……啧啧,作孽哦。”“一年前发生过什么?”我追问道。
老汉往地上啐了口唾沫,不再说话,扛起锄头慢悠悠地往山下走:“天作孽,
犹可违;自作孽,不可活。”他的声音混在风声里,像一句恶毒的诅咒。我望着他的背影,
心里突然咯噔一下。这起看似普通的谋杀案,恐怕远比想象中复杂。“老刘,
尸检报告尽快出来。”我对老刘说道,“小李,你带人再仔细搜查一遍现场,扩大范围,
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。我去黄家村了解一下那件一年前的事。”“是,张队。
”两人异口同声地应道。我再次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。一个前途光明的大学生,
为何会以这样惨烈的方式死去?一年前的那件事,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?带着满脑子的疑问,
我转身离开了这片弥漫着死亡气息的树林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,
却照不进这起案件背后的阴影。第2章被掩埋的罪恶老村长家是间低矮的土坯房,
墙上的“计划生育”标语已经褪成了淡粉色。老村长烟枪抽得正凶,
叶子烟味在屋里弥漫,呛得人喉咙发紧感到窒息。“张队,不是我不配合,
”老村长磕了磕烟袋,“这都过去一年了,村里早就没人提那档子事了。提起来干啥?
添堵?”“没人提不代表没发生过。”我把笔录本往前推了推,“王萌萌,七岁,
智力障碍。去年这个时候,在山上被人害了,对不对?”老村长的手抖了一下,
烟丝撒在了粗布裤腿上。“那娃……命苦啊。”他叹了口气,“脑子不太好使,天生的,
反应慢,整天在村口晃悠,见了谁都嘿嘿笑。那天下午就没人见着她,
直到……直到秦志强把她从山上抱下来。”“秦志强是谁?”我在笔记本上写下这个名字。
“外乡人,在村里包了片山种果树。”老村长往灶膛里添了根柴,
火光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,忽明忽暗,“人挺老实,就是性子倔,认死理。
那天他上山看果子,正好撞见……撞见那几个畜生在祸害萌萌。
”我的指尖在笔记本上顿住:“那几个畜生,包括黄建军?”老村长点了点头,
喉结上下滚动着:“还有另外三个,都是放暑假回来的大学生。黄建军是领头的,
剩下那三个……一个叫钱小伟,是钱老根家的孙子;一个叫赵磊,
他爹是镇中学的老师;还有一个叫孙浩,家里开小卖部的。都是村里的‘尖子生’,
考上大学的时候,村里还敲锣打鼓送了红绸子呢。”“他们对一个七岁的智障女童做了什么?
”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,但攥着笔的手已经开始发白。“老村长,你最好如实说,
这可能和黄建军的死有关。”“唉……”老村长的声音低了下去,“秦志强说,
他赶到的时候,萌萌的裤子被扒了,扔在一边,浑身是血躺在地上,人事不省。
那几个后生正……正在系裤子。还嬉皮笑脸地说啥‘傻妞不懂事,随便玩玩’。
”秦志强急眼了,抄起扁担就打,那几个娃就跑,结果……”“结果钱小伟摔死了?
”我接话道。老村长猛地抬起头,眼里闪过一丝惊慌:“您都知道了?”“刚才在案发现场,
有个老汉说这是报应。”我盯着他的眼睛,“钱小伟是怎么摔死的?
”“那几个娃跑的时候慌不择路,往后山跑,那里有个陡崖,钱小伟跑在最后,脚下一滑,
就掉下去了。”老村长的声音越来越低,“那地方陡得很,掉下去就没个活的。
等村里人找着的时候,人都凉透了。脑袋磕在石头上,红的白的流了一地。
”我往椅背上一靠,努力消化着这些信息。“然后呢?你们报了警吗?
”老村长的头垂得更低了:“没……没报。”“为什么?”我猛地一拍桌子,
桌上的搪瓷缸子震得叮当响,“一个七岁的女童被轮J,差点被活活害死!这都不报?
你们还有没有王法?”“张队您别上火,”老村长慌忙摆手,“当时情况复杂啊。
一边是躺在地上重伤快断气的萌萌,一边是已经硬了的钱小伟。钱家在村里是大族,
叔伯兄弟几十号人,拿着锄头扁担堵在村委会门口,说要是敢报警,就把王家给平了,
还要烧了秦志强的果园。”“那王家呢?王萌萌的父母就愿意?”“愿意?
”老村长苦笑一声,“王长河夫妇俩哭着喊着要报警,抱着进气多出气少的萌萌,
说要让那几个畜生偿命。可他们是外来户啊,在村里没根没底的,
就靠王长河给人打零工过活。钱家放话说,只要敢报警,就让他们在村里待不下去,
不仅要拆他们的房子,还要让他们走不出村子。再说……”他顿了顿,声音低得像耳语,
“村里的宗族长辈们也觉得,四个大学生,死了一个已经够可惜了。剩下那三个,
说不定将来能出息,给村里带来好处呢。你想啊,咱们这穷山沟,出个大学生不容易,
将来要是当了官、赚了钱,还能忘了村里?总比让他们蹲大牢强,是不是?
”“所以你们就牺牲了那个七岁的女童?用一个孩子的尊严和生命,
去换你们所谓的‘村里的未来’?”我的声音里带着寒意。
老村长的脸涨得通红:“不是牺牲!我们调解了的!钱家、黄家、赵家、孙家,四家凑了钱,
给萌萌治病。王长河夫妇带着娃去城里住院,医药费全报,还额外给了五千块补偿。
”“五千块?”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“就买一个被摧残女童的公道?
买她后半辈子的痛苦?老村长,你摸着良心说,这是人干的事吗?”“张队,
那时候的五千块不少了啊。”老村长急了,“再说萌萌那情况……医生说就算救活了,
这辈子也毁了。身子骨亏空了,脑子也更不好使了。王家拿了钱,也答应不再追究了,
还按了手印呢!”“他们是答应,还是被逼无奈?”我追问,目光死死地盯着他,
“是不是你们联合起来逼他们签字的?”老村长避开我的目光,
往灶膛里又塞了根柴:“都是自愿的,有字据为证。王长河当时也说了,
‘钱不能让娃好起来,但能让她少受点罪’。”我站起身,走到门口。
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停了,阳光透过云层照在泥泞的土路上,泛着刺眼的光。“那个秦志强,
”我回头问,“他就没说什么?”提到秦志强,
老村长的表情复杂起来:“那后生是个倔脾气,非要报警。说‘朗朗乾坤,
不能让畜生逍遥法外’。后来被钱家的人堵着门骂了三天三夜,说他多管闲事,
害死了钱小伟,还说他一个外乡人,别想在村里立足。后来……后来也就没声了,
大概是被磨平了性子吧。”我走出老村长家,小李正在外面等着。“张队,查到了。
”他递过来一叠资料,“王萌萌一家去年秋天就搬走了,据说在城里租了房子,
具体地址还在查。还有,那个秦志强,半年前在自家的果园里上吊了,
派出所说是抑郁症自杀,没立案。”第3章平静的嫌疑人审讯室的白炽灯晃得人眼晕。
我坐在王长河对面,桌子隔开不到两米的距离,
能清晰看见他的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摩挲着,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。
“王萌萌是上周三去世的,对吗?”我开门见山,声音在密闭的房间里格外清晰。
王长河点了点头,喉结动了动:“在市儿童医院,肾衰。
医生说……是去年那次伤的后遗症。”他的声音很轻,像怕惊扰了什么。“她是自杀的?
”“不是自杀。”王长河突然抬起头,眼里闪过一丝厉色,随即又黯淡下去,“是并发症。
但她走之前,用铅笔在墙上写了好多‘疼’字,密密麻麻的,我那娃,从小就不爱哭,
再疼都憋着。可她墙上写的那些字……”他的声音哽咽了,说不下去,肩膀微微颤抖。
我递给小李一个眼神,让他给王长河倒杯水。王长河接过水杯喝了一口,才慢慢平复下来。
“我们今天来,不是为了萌萌的事。”我说,“黄建军死了,被人发现死在山上,
就是去年你女儿出事的那片山附近。”王长河端着水杯的手顿了顿,随即一饮而尽。
“知道了。”他把杯子放在桌上,发出轻微的磕碰声,“早该有这么一天了,善恶终有报,
只是来得晚了点。。”“你好像并不意外?”“报应”王长河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
“去年他们祸害我女儿的时候,就该想到会有报应。钱小伟摔死了,现在黄建军也死了,
下一个该轮到赵磊和孙浩了。”“你觉得是谁干的?”“不知道。”王长河靠在椅背上,
“但肯定是替天行道。”“案发当晚十点到凌晨两点,你在哪里?”我开始进入正题,
目光锐利如刀。“在出租屋。”王长河回答得很干脆,“我跟我老婆叶彩霞都在,
整理萌萌留下的那些东西。她走了,但我们还没收拾她的房间。”“有人能证明吗?
”“没有。”王长河摇摇头,“我们俩口子关着门,谁也没见。邻居都知道我们家的情况,
这几天都没人来打扰。”我盯着他的眼睛,试图从中找出一丝慌乱或者破绽,
但他的眼神平静得可怕。“黄建军死得很惨,”我说,“被人割了喉,
死后还被人用石头砸烂了**。下手的人,跟他有深仇大恨。”王长河的手指猛地攥紧,
指节泛白。“是吗?”他的声音有些发颤,“那也是他活该。我女儿在医院躺了一年,
每天都喊疼,夜里哭着要妈妈……他死这点疼,算什么?
连萌萌受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”“王长河”我往前倾了倾身子,双肘撑在桌面上,
“你恨他,对不对?你有足够的动机杀他。为了给女儿报仇,你什么都做得出来,不是吗?
”王长河突然笑了,笑声在空旷的审讯室里显得格外刺耳。“警官,
你觉得我会蠢到这个时候去杀人吗?”他站起身,隔着桌子看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嘲讽,
我女儿刚走,尸骨未寒,我杀人?我要是想杀他,去年就动手了,何必等到现在?杀了他,
我女儿就能活过来?还是能让她少疼一点?”“我们会去核实你的不在场证明。”我说。
“尽管去查。”王长河走到门口,突然停下脚步,“警官,我知道你们怀疑我。换作是我,
我也会怀疑。但我告诉你,黄建军这种**,死一千次都不够。杀他的人,是英雄,
是替天行道。”他拉开门走了出去,留下一室的沉默。小李在旁边咋舌:“张队,
这王长河够镇定的啊。我看他那样子,不像是装的。”我没说话,
看着王长河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。他的平静太反常了,是真的问心无愧,
还是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?这时,我的手机响了。是技术科的同事:“张队,
现场后来找到的那块石头上,除了死者的DNA,还提取到了另一个人的微量血液。
正在比对数据库,有结果了马上告诉你。”挂了电话,我心里隐隐有种预感。这起案子,
恐怕比想象中牵扯更广。那个叫秦志强的男人,那个被逼死的见义勇为者,
他的影子似乎一直笼罩在这起案件之上。“小李,”我说,“查秦志强的老婆,李虹。
我要她的所有资料,包括她的籍贯、人际关系、案发前后的活动轨迹,越快越好。另外,
再去查查赵磊和孙浩的下落,看看他们现在在哪里,有没有异常。”“好的张队。
”小李应声而去,脚步匆匆。第4章意外的线索王长河家的出租屋在城中村的深处,
一条狭窄的过道里堆着散发馊味的垃圾桶。墙壁上爬满了霉斑,像一张张哭泣的脸。
叶彩霞给我们开门时,眼睛红肿得像核桃,显然刚哭过。“警官同志,进来坐吧。
”她的声音沙哑,领着我们穿过堆满杂物的客厅。墙上贴着几张王萌萌的照片,
有一张是她大概三岁的样子,梳着羊角辫,笑得露出豁牙,
眼神却有些呆滞;还有一张是在医院拍的,她躺在病床上,手里拿着一支蜡笔,
正在纸上画着什么。“萌萌走的时候,很安详。”叶彩霞给我们倒了水,
“医生说她是睡着了,没遭罪。可我知道,她是疼死的,她身上的管子都插满了,
每天都哼哼唧唧地喊疼……”她说着,眼泪又掉了下来,用袖子胡乱地擦着。
”“节哀顺变。”我说,心里有些沉重,“我们今天来,是想了解一下黄建军的事。
你知道他死了吗?”提到这个名字,叶彩霞的身体僵了一下,端着水杯的手开始发抖。
“那个畜生……死了?”她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。还有一丝压抑不住的快意,
“真的死了?”“是的,昨天被人发现死在山上。”叶彩霞突然捂住脸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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